【原文】

三达德之首曰智。智即明也。古豪杰，动称英雄。英即明也。明有二端：人见其近，吾见其远，曰高明；人见其粗，吾见其细，曰精明。高明者，譬如室中所见有限，登楼则所见远矣，登山则所见更远矣。精明者，譬如至微之物，以显微镜照之，则加大一倍、十倍、百倍矣。又如粗糙之米，再舂则粗糠全去，三舂、四舂，则精白绝伦矣。高明由于天分，精明由于学问。吾兄弟忝居大家，天分均不甚高明，专赖学问以求精明。好问若买显微之镜，好学若舂上熟之米。总须心中极明，而后口中可断。武断自己之事，为害犹浅；武断他人之事，招怨实深。惟谦退而不肯轻断，最足养福。

【译文】

“智、仁、勇”三种品德排在首位的是“智”。智就是明。古代的豪杰，都可以称为英雄。英就是明。所谓的明指的两个方面：别人只看见近处的东西而我能看见远处的，这就是高明；别人只能看见粗大显眼的东西，而我能看见细微的事物，这叫精明。高明就好像一个人在屋子里只能看见有限的东西，登上高楼就能看见远处的东西，而登上山顶就可以看见更远处的东西。精明就好像很细微的事物，用显微镜去看，就会放大一倍、十倍、甚至百倍。又好像糙米，捣两遍就能去除糟糠，如果捣三遍、四遍，那就精细白净到了极致。人是否高明取决于天赋，精明取决于所学的知识、学问。我们兄弟如果身居高位，天分都不算高明，全靠勤奋好学以求得精明。好问就像买显微镜，好学就好像捣熟透了的米。总之，必须心中明了，然后才可以说出自己的判断。武断的决定自己的事，产生的危害还很小；武断的决定他人的事，那样招惹的怨恨就很深了。只有谦虚、退让而不轻易下决断，才可以保养自身的福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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